顾烬夜回家时，已经是凌晨两点。
而苏晚怡一直静静地坐在客厅，用手摩挲指骨哨，这么多年过去，骨节变得十分光滑。
“回来了。怎么这么晚？”
这么晚，晚到苏晚怡将他们的曾经全都回忆了一遍。
顾烬夜似是被吓了一跳，“老、老婆，你怎么还没睡？”
“你还没回答我，为什么这么晚。”
苏晚怡当然知道答案，毕竟顾烬夜和林薇的见面是她亲眼所见。
但她还是想问，想知道顾烬夜会用什么话搪塞她，想知道他会让她失望到什么地步。
只是她没想到，顾烬夜竟然会小心翼翼坐在苏晚怡身侧，握住她的手。
“对不起老婆，我撒谎了......”
苏晚怡的心瞬间提了起来，他难道要坦白？
“我其实是把明天的工作都处理完了。明天我可以陪你一整天，我们可以去城郊爬山，开不开心？”
苏晚怡内心希望的活苗，彻底熄灭了。
沉默在二人中间蔓延，苏晚怡抽回了自己的手。
“哦，我知道了，早点睡吧。”
顾烬夜看上去有些不解，但心虚压倒了疑问，他不敢和苏晚怡再聊下去。
于是他匆匆洗漱，回到床上，将苏晚怡揽进怀里，很快睡着了。
他忘了晚安吻。
两颗心明明贴得那么近，心跳几乎同频。
可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是那么遥远，远到仿佛她从未看透过他的心。
第二天一早，苏晚怡将协议的最后一面放到顾烬夜的面前。
“老婆，这是什么？”
“之前我一直在设计鞋子，现在有成果了，我想或许顾氏能给我投资。”
顾烬夜的眼睛亮晶晶的，“无条件支持老婆大人的事业，我这就签！”
他对她绝对信任，因此看都没看前面的内容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苏晚怡松了一口气，终于露出一个释然的笑。
她确实设计了很多鞋子，但并不想挂在顾氏旗下，这么说是为了不让顾烬夜疑心。
在出门换衣服时，苏晚怡看到了顾烬夜的脖子后面，有一小块红色的印记。
这显然是唇印，明晃晃的，在她面前张牙舞爪的炫耀。
之后的一切都很恍惚。待她回神，车驶入盘山公路。
就在这时，苏晚怡收到了一个短信。
【盘山公路的风景不错，可惜烬夜更想陪我看别的风景，你觉得呢？】
这是林薇发来的短信，苏晚怡知道。
正在开车的顾烬夜看苏晚怡心不在焉，担忧地问道：“老婆，你不舒服吗？要不我们改天再来好了。”
“不，”苏晚怡想也没想就拒绝了，“烬夜，你今天真能陪我一整天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
“我希望你说到做到。”
下一秒，顾烬夜的手机**响起。
他有些烦躁，想挂断电话，但他在看到名字的瞬间愣了愣，最后还是接通了。
没有连接车载蓝牙，而是将手机放在耳边。
不知对方说了什么，顾烬夜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“老婆，对不起......公司突然有急事。普通的事他们都能处理，可现在太棘手，需要我亲自去才行。”
苏晚怡闭了闭眼，她知道，这是林薇的手笔，顾烬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对方。
“我知道了，你去吧。”苏晚怡拼尽全力，才让自己的声线没有过分颤抖。
骗子，你根本做不到陪我一整天。
顾烬夜似乎也有些坐立不安，“那，老婆，你在这里下车好吗？我让司机过来接你，我实在有......”
没等他解释完，苏晚怡直接解开安全带，推开车门，下车，关门，一气呵成。
顾烬夜看着她在路边的背影，心里莫名抽痛，但他还是义无反顾掉头朝山下走去。
不知为何，看着后视镜中越来越小的身影，顾烬夜的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块。
随即他摇摇头，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晃出脑海。
直到听不到引擎的声音，苏晚怡才转过身，肩膀克制不住地颤抖。
她早已泪流满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