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倒霉的是,那份承载着我一个月活路的协议,在路上寄丢了。
我等了整整三天,生活费分文未到,
第一天,我抱着一丝希望,也许他们会发现异常,主动把钱转给我。
第二天,希望变成了焦灼,我只能去食堂打一碗免费的汤,一遍遍地续,直到肚子被寡淡的汤水灌满,胃里泛着酸水。
第三天,我彻底绝望。 饿得眼冒金星,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。
到了第四天,我实在撑不住了,点开了那个死寂的群。
“爸,妈,这个月的协议是不是寄丢了?我还没收到。”
群里沉默了五分钟。
我爸先开了口,却是对我妈说的:“刘玉琴,不是你负责收的吗?这点小事都办不好。”
我妈立刻反击:
“阮洛河你什么意思?上次不就是你记错了地址?我这周忙着给小贝策展,哪有时间管这些!”
他们又开始了。
为了一件本该由他们共同承担的责任,互相指责,推卸得一干二净。
我盯着那些字,胃里的酸水混着苦涩涌上喉咙,眼前一阵阵发黑。
最后的意识,是图书馆里同学们小声的惊呼,和书本砸在地上的响声。
再醒来时,我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。
我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,一睁眼就看到旁边站着简立洲。
他是我们新闻系请来的业界导师,电视台王牌栏目《真相》的制片人。
他以严苛和毒舌闻名,我上周交的一篇深度报道,
被他当着全班的面批得体无完肤,说我“逻辑混乱,情感泛滥,像一碗没放盐的鸡汤”。
他将一份检查报告和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,“扔”在我面前的床头柜上。
“低血糖,外加长期营养不良。”
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。
“想死别死在学校,影响招生。”
我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,挣扎着想坐起来,却瞥见我掉在地上的手机。
屏幕还亮着,停留在我爸妈那两条冷漠的消息上。
简立洲的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屏幕,什么都没说,那轻描淡写的一瞥,却比任何怜悯都让我难堪。
他转身要走,只留下一句:
“医药费和饭钱,算我预支给未来实习生的薪水,别想赖账。”
实习生?我愣住了。
目光移回床头柜,我看到了那碗散发着香气的白粥,
我的眼泪,毫无预兆地大颗大颗落了下来。
这是几个月,甚至几年来,我感受到的第一丝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温暖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群消息。
我爸妈终于停止了争吵。
小说《生活费从转账变成了每月一张“亲情借款协议”后,我杀疯了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