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俊生在公司焦头烂额,焦头烂额的后果就是,他远在农村老家的父母和妹妹,彻底狗急跳墙了。
她们大概觉得,既然在我这里讨不到好,那就去从我最在乎的人身上下手。
周六下午,我正在家里陪大宝玩积木,接到了我弟林泽的电话。
他的声音,是我从未听过的冰冷和愤怒。
“姐,你马上来市中心医院一趟。妈出事了。”
我的心,咯噔一下沉到了底。
“怎么回事?!”
“陈俊生他妈和他妹,刚刚冲到我们家里来闹事了。”林泽的声音里压着滔天的怒火,“她们指着爸妈的鼻子骂,说我们家教出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女儿,骗他们家的钱,让爸妈管教你,逼你把房子还回去。”
“爸跟她们理论,吵起来了。混乱中,王翠芬那个老虔婆,伸手推了妈一把。”
“妈有心脏病,当场就犯了,呼吸困难,脸都紫了。我现在正跟着救护车去医院的路上。”
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了。
“她们人呢?”我的声音在发-抖。
“姐你放心。”林泽的声音冷静得可怕,“我早有防备,自从上次她们去你家闹,我就在家里客厅装了监控。她们推人的整个过程,一帧不漏,全都录下来了。”
“我叫救护车的同时,就报了警。罪名,故意伤害。”
“王翠芬看到妈倒下就想跑,被冲出来的邻居给拦住了。警察现在应该已经到现场了。”
挂了电话,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。
我妈有遗传性心脏病,这是我们全家最担心的事情,平时连大声说话都尽量避免。
王翠芬!陈俊玲!
她们竟然敢……她们竟然敢对我妈动手!
我把两个孩子紧急托付给月嫂,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门。
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医院,在急救室门口,我看到了靠在墙上,双眼通红的林泽。
他看到我,把一个U盘塞进我手里。
“姐,视频在这里。这次,我要让她们牢底坐穿。”
半小时后,急救室的门开了。
医生摘下口罩,对我们说:“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,但情况还是很不好,需要立刻转入ICU观察。病人家属,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我隔着玻璃窗,看着躺在病床上,浑身插满管子,戴着氧气面罩,脸色惨白的母亲,心中最后那一点点对陈俊生的夫妻情分,彻底被碾碎成灰。
那不是温情,那是愚蠢。
是我的软弱和退让,给了他们一而再、再而三伤害我家人的胆量。
我转过身,看着林泽,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阿泽,联系我们能找到的,最好的刑事律师。”
“告诉他,这个案子,我们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解。”
“我要王翠芬,为她今天的所作所为,付出最沉重的代价。”
林泽看着我,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“姐,我明白。”
我眼里的世界,已经彻底变成了黑白两色。
只剩下冰冷的恨意,和疯狂滋长的杀意。
陈俊生,王翠芬,陈俊玲。
你们,一个都别想跑。